【理砂】安全感
summary：安全感，不过是你说一声“敢”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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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All in。”砂金看着面前紧张的男人，胸有成竹的将面前的筹码推出，一旁的荷官见状将双方的筹码收拢，面带微笑的看着对峙的二人。
对面的男人贪婪的注视着堆叠成山的筹码，面色癫狂，好似堕入魔阴，剧烈的兴奋感让他的额头冒出细汗。
荷官将两份扑克共104张进行展示，洗牌，随后倒置在牌桌上。
这种扑克玩法名为双重精神衰弱²，每名玩家同时翻开两张牌，若是数字花色皆相同，则收走归自己，并可再次行动；若是不相同，则重新翻回背面。
不是一般赌场会有的玩法，但既然玩家想这么玩，作为赌场主人的砂金自然是要满足的。赌徒从不会在意玩法，他只要赢。
砂金微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男人也没有丝毫犹豫，翻开两张牌——梅花3，黑桃5。
“该我了。”砂金翻开离手最近的牌，哦，梅花3，很幸运。他看见面前的男人怒目圆瞪，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架势，脸上笑容愈发浓烈，“侥幸，侥幸。”
随即，他接着翻牌——方块Q，红桃2……
拉帝奥到达赌场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砂金翘着二郎腿，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而他对面的男人，手悬在半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下落，半晌都没决定要翻哪张扑克。
拉帝奥看着砂金身旁的扑克，还有荷官身旁摞成山的筹码，只是默默地绕过吵闹的人群，挑了条偏僻的楼梯上到二层。
关上门，他终于长舒一口气。
一楼的人群吵闹，因为赌博而兴奋燥热的腺体泄出大量信息素，alpha与omega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让他难以忍受。
而他的“男朋友”——砂金，是个beta，他闻不到信息素，自然也不会被信息素影响，更不会被信息素牵着鼻子走。
也正因为他是beta，所以他无法被标记。就连所谓“男朋友”其实也只是解决易感期的炮友罢了。
拉帝奥并没有等太久，至少在砂金推开门的时候他才把手中的资料看了一半。
砂金关上门，正对上拉帝奥的目光，在对方看不出喜怒的眼眸中恶劣得笑笑，听见那人沉声开口：“你迟到了五分钟。”
“宝贝，别这么严肃。”砂金无视了对方的目光，轻车熟路的坐到拉帝奥腿上与他交换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没记错的话，你的易感期也快了吧。五天？还是一星期后？”
拉帝奥搂住砂金的腰，狠掐一把，痛的身上的人露出一瞬间近乎咬牙切齿的样子，又在旁边晃动了下另一只手上的文件：“五天后，所以你要在五天内和托帕小姐一起搞定这个项目。这是托帕小姐委托我送来的项目书以及一些相关资料，谈判时间是三天后。”
“啊——真无聊。”砂金接过拉帝奥手中的文件袋，又偏头在对方的嘴角啄了一下，嘴角挂上一抹因为偷袭得逞而高兴的笑容，“教授放心好了，我一定在五天之内回来。”
话毕 ，他挣脱了拉帝奥的禁锢，整了整有些乱掉的衣物，就好像刚才的温存不存在一般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拉帝奥却没有动，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鼻尖还残留着古龙香水与信息素交揉混杂的气息，令人作呕。
他和砂金维持这种关系多久了？好像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日砂金意外撞破拉帝奥的易感期，他主动提出帮忙解决，给出的理由是——他是beta。
无法被标记的beta。
他不会被名为信息素的东西绊住脚步，这该死的赌徒，利用自己beta的特性把身体当做筹码去换取利益，榨干对方的好处后又抽身离开，不留半点挽回的余地。
他愿意帮他解决易感期，大概也是为了从他身上榨取剩余价值，就像资本家剥削雇佣工人时从不管工人的好坏，只要他尚有价值，嘘寒问暖点头哈腰都不为过。
拉帝奥很清楚，这段畸形的关系没有结果，他是alpha，每个alpha都会遇见自己命中注定100%契合的omega，只需要一个永久标记就能让两人生生世世捆在一起永不分离，砂金终究是过客，两人也不过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拉帝奥起身，离开了赌场。
星际和平公司——
“砂金？你终于来了。”托帕看着面前的星球模型，虚拟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账账乖巧的待在一旁仰头看着自己的主人。
砂金弯下腰摸了两把账账，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上：“什么时候讨债也要我一起去了？”
“如果只是正常的讨债当然不会找你，这次的情况有些棘手，他们的领导人前些天刚刚被推翻，新上任的这个是个激进派，他不信任公司也不想还钱，恐怕到时候要采用强制手段。”
“真麻烦。”
“公司希望我们能用和平手段解决……”
“好——”砂金打断了托帕的话，“我去会会他们的领导人，其他的事……交给你了。”
“喂砂金，你别……”
关门声响起，托帕无奈扶额，只觉得分外心累，一旁的账账歪歪脑袋，蹭了蹭她的脚踝。
“结束之后一定要从他手里坑到一年份的宠物粮！”托帕愤愤地想。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在拉帝奥结束课程的那一刻，他很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涌现出的异样，施虐的欲望徒然而生，致使他只能匆匆离开，将剩下的课程交给自己信任的助手后便回了家。
果然，没人。
拉帝奥不意外那人的迟到，毕竟那人已经迟到过很多次了，多到要是他哪天准时了感觉不自在的一定是拉帝奥。
熟练的从抽屉里取出抑制剂注射在自己的手臂静脉处，拉帝奥只觉得身体里寒冷与燥热交织争斗。抑制剂就是这样的作用，拿冷意去驱散特殊时期的躁动从而达到抑制的效果，但因为是强行压制，所以使用者会十分难受。
拉帝奥的易感期多半都是靠抑制剂度过，直到砂金出现，他才逐渐像正常的alpha一般宣泄自己的欲望。
他知道的，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种关系岌岌可危，断起来极其容易。
但不知从何时起，他突然产生了想维持这段关系的想法，他在花心思去维持这段畸形的利益关系。哪怕对面那人丝毫不领情也甘之若饴。
多可笑啊。
拉帝奥自嘲的笑了笑，到底是庸人，连人际交往都十分愚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易感期而格外敏感的神经，他想了很多无意义的东西。一支又一支的抑制剂注射进自己的身体用来保持清醒，拿起粉笔在白板上不停的演算。
他也不知道在算什么，是算这段感情的结束吗？可能吧……漫无意义的计算，强打起的精神，还有在自己身体里不断横冲直撞的两种感受……这些让他疲惫，一向理智的他，也会疲惫。
白板上的文字擦了写写了擦，地板上多了许多损坏的白板笔。
终于，他算完了。
拉帝奥靠着墙坐在地上，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板书……他算出来了，或者说，他想通了。
沉香木的气味布满了整间屋子，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有了松懈，就这样沉沉睡去。他好像已经三天没睡了，那就这么睡着吧，等睡醒了，易感期也结束了。
另一边，托帕从硝烟中把受伤的砂金捞了出来，这个疯子赌徒，竟然在把谈判设在赌场，还在最后一刻掀了桌子。用武力征服的结果就是自身重伤，但确实大大缩短了收购时间。
对，就是收购，公司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想讨债，而是借了讨债的名头将其收购。
“喂，这下你可欠我两年份的宠物粮了。”
托帕把砂金送到了公司名下的医院治疗，也幸好治疗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虚弱加上严重透支陷入昏迷。
“唔唔唔唔唔？”账账被托帕抱在手里，认命的被疲惫的总监大人将脸埋着“回血”。
“才不想管他呢……死了最好。和他打交道累死了……”托帕小声抱怨着，半晌后才放开账账，和医护人员交代了几句后又匆匆赶去帮忙。
砂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萦绕，他楞楞地发了会儿呆，抬手按下了一旁的呼叫铃。
小护士来的很快，砂金强撑着支起身体，问到：“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啊……”他的头还有些昏沉，回想着昏迷前的事，突然察觉到不对……他好像……又迟到了。
“砂金大人，你……”小护士看着面前略显狼狈的男人，奇怪的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感觉。
“我要出院。给我安排出院手续。”
“可是……”
“没有可是，照我说的去做。”
小护士不敢怠慢，连忙跑去找医生开出院条子，砂金则是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万幸，托帕走的时候贴心的给它充了电，他拨通号码询问了一下情况，又看到托帕给他发的“醒了就回去，马上就能结束”的消息，心安理得的叫了交通工具。
出院手续办的突然也迅速，人是上午醒的，下午就登上了回去的飞船，只不过目的地是真理大学。
只可惜，他到大学里没见到拉帝奥，教学助手告诉他：拉帝奥先生请了一星期的假，现在由我进行代课。
砂金微笑着进行道谢，转身又赶往拉帝奥的家，表情明显有些许……委屈？
他是有拉帝奥家的钥匙的，就像拉帝奥也有他家的钥匙，所以他十分轻松的进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沉木香的味道，他虽然是beta，但也能闻到些许。
耳中传来几不可闻的物品落地声，砂金借着声音一间一间房的找过去，才在书房找到了刚注射完抑制剂的拉帝奥教授。
“你迟到了。”对方开口，很熟悉的说话方式。
砂金没有多言，俯下身去亲吻拉帝奥的唇，温柔的描摹对方的唇形，卷起舌尖邀请对方与其共舞，他很懂怎么调情，但这次，拉帝奥没有像往常一般箍住他的腰加强这个吻。身下的男人一动不动，垂着眼眸注视着他。
他只好加大自己的动作，伸手去扒对方身上的衣物，却被抓住手腕板到身后。
“教授，你用了太多抑制剂，适得其反了。”砂金笑眯眯地看着拉帝奥，语气诱惑缠绵，还十分刻意的靠近对方的耳朵，热气喷洒在脖颈处。
拉帝奥睨了一眼恶劣且开屏的小孔雀，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与他拥吻，不似以前的温柔缠绵，而是侵略、占有。
他与他唇齿纠缠许久才放开那人，随即又在他脖颈处亲吻，舔舐着他脖子上的商品编码，激得砂金全身战栗。
脖子后传来痛感，alpha本能的咬住那块本应是腺体的地方想进行标记，但很可惜，砂金是beta。
beta没有腺体，更不会被标记。
“自己脱……”拉帝奥在砂金耳边发号施令，沾染了情欲的嗓音沙哑，有着致命的魅惑力。
他放开了砂金，看着对方起身，像拆礼物一样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物，又把自己作为礼物献给他——维里塔斯·拉帝奥先生。
拉帝奥用了太多的抑制剂，适得其反，原本用于压制情欲的药液成了致命的催情药，又正好碰上砂金这与他十分契合的身体。
两人纠缠许久，直到身为猛禽的鸮咬住了孔雀脆弱的脖颈，一遍又一遍的噬咬，注入，哪怕它是无用功亦如此。
小孔雀的脖子被咬的鲜血淋漓，铁锈的味道在鸮的口中晕开，终于是混上了点沉香木的味道。
“教授……”
诱人的孔雀吻上他的鸮，独属于茨冈尼亚人的紫色眼睛此时像魅魔一般，他眷恋的吻着对方，吻过拉帝奥的眉眼。
“教授……我爱你……”
“茨冈尼亚的小骗子……你懂什么是爱吗……”
拉帝奥的动作比先前还要猛烈，砂金那句“我爱你”像是打开了什么，又像是关上了什么，据拉帝奥所知，这只狡猾的该死的孔雀对很多人都说过“我爱你”。
竟然这么轻易就能把这种话说出口。
尖锐的牙齿咬在对方光滑的后颈处，一遍又一遍的注入信息素，哪怕知道对方无法被标记，哪怕知道这只是徒劳……但在血腥味充斥口腔的那一刹那，会有彻底拥有他的错觉。
许久之后，砂金脱力睡去。
“Beta没有生理缺陷，不被名为信息素的物质所支配，所以你随时都能抽身而去，不留半点痕迹。”拉帝奥抚摸着砂金柔软的金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睡着的小孔雀没有醒着时的锐利，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茨冈尼亚人是天生的小偷，骗子，交际花，在你们的认知中，爱是能随口说出的话语，是你们的筹码。
所以砂金，在你真正懂得什么是爱之后，再来找我吧。
剩下的话，到那时候再说吧……”
[二]
砂金现在很惆怅，以至于拿烟的手都在抖。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强上拉帝奥的阶段，身体上残留的青紫痕迹和酸软的腰也在提醒他并非一场梦……但周围的布景却是他自己家。
他那细心的“炮友”给他认真的做了清理还贴心的把他送回了自己家，不出意外的话，他那时候穿的衣服应该也已经洗好在挂着晾晒。
手机放在床边连接着充电器，时间显示是两天后，没猜错的话冰箱里多半有拉帝奥做好的饭菜，只需加热就能直接食用。
如果他和拉帝奥是情侣关系，这些事将再正常不过，可他们不是，拉帝奥对于砂金的爱护只能用无微不至来形容，以至于就连砂金这种游走于名利场的老手，天生的交际花都无法进行判断——无法给他俩的关系下一层定义。
这种极致的爱护让他感觉害怕的同时又夹杂了一层特殊的情感，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砂金没有继续思考下去，毕竟钻牛角尖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既然已经是两天后了……大概托帕那边也结束了，去公司找她吧。砂金想。
当他整理完着装出现在公司的时候，不出所料看见了托帕忙前忙后的样子，抬手，打招呼，然后收获了对方的一记眼刀。
“哎呀，别这么看着我嘛，这不是刚恢复就来给你帮忙了？”砂金毫不在意，熟练的从一旁的小组长手上拿走了退回去重写的案件总结，大概看了一眼，吐槽道，“写的好烂。”
托帕挂了电话，弯腰拍了拍叼着文件的账账，指了指一脸笑容的砂金：“去，咬他！”
账账：？
当然，两个人并没有聊很久就各自投入到工作中，这次的行动中毕竟动用了武力，光是报告砂金就写了五个版本。
等到加班加点的做完，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不断有电话和短信接入，让砂金暂时忘了思考拉帝奥的事情，但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公司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很想给拉帝奥打个电话……不为别的，大概就是关心一下合作对象的易感期。
……好吧这个理由太蹩脚了。
思来想去许久，最终砂金没有打出那通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在？
往后的一段日子，一如往常。
拉帝奥没有回复那条短信，然而砂金却并没有觉得不对，毕竟他没有自恋到认为拉帝奥有必须回复他的义务，这也就导致了砂金并没有注意到，其实拉帝奥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一如既往的应酬……他在酒桌上与合作对象侃侃而谈，面对对方故意的讥讽也不恼，又转身在赌场上让对方输个措手不及。
而当酒局结束，赌场的霓虹灯暗下，他看着满桌的筹码，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呕……”
又是一场酒局散场……
砂金被强行灌了很多酒，胃里一阵翻滚的同时又隐隐作痛，酒精的气息混着铁锈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他抹了把脸，抬手打开了水龙头。
刺骨的寒意让他的意识恢复了些清明，他摸出手机，习惯性的拨通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没有接通……砂金有些烦躁。但当他看清电话的主人的时候，又泄了气——是维里塔斯·拉帝奥。
他好像这时候才意识到，当他酒局散场无人照料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拉帝奥千里迢迢的过来捞人，对方也从来没让他等过太久。响三声必定接通的电话，说几时就必定几时到达，从来没有迟到过……一次都没有。
他却……他好像从来没有遵守过约定，至少在时间上是这样的，自从知道就算是迟到拉帝奥也不会拿他怎样之后他就没再遵守过时间。他也确实不关注时间的流逝。
砂金收起手机，独自离开了酒店，因为酒精导致脚底虚浮，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自己回了家。
剩下的交接事宜交给底下的人就好，他大概能休息一天睡个好觉，至于请假……会有人帮他请的。可能是托帕吧。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是被托帕的电话吵醒的——
“喂，砂金？醒了吗？翡翠小姐为你争取了四十分钟，你最好在这时限内赶到公司打卡，不然就要扣你这个月绩效点了。”
“我今天请假……”砂金的头很痛，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现在又被吵醒，啧，烦！
“请假？可没有你的请假记录啊。”
“一直以来不是你帮我请的吗？”
“你在开玩笑吧。一直帮你请假的是拉帝奥教授……”
拉帝奥……又是拉帝奥……砂金抓了抓头发，随意敷衍了托帕几句就离开了柔软的床铺收拾着装。
万幸，他卡着点进行了打卡，算是保住了这个月的绩效点，这大概算是他这些天来唯一的“好事”吧。
“托帕，你知道拉帝奥在哪吗？”砂金百无聊赖地询问身旁忙碌的人，对对方投来的眼刀视若无睹。
“你好，抱歉我马上派人送去……”托帕应付着耳机里的电话，末了回答了那人的问题，“拉帝奥教授出差了，你竟然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又没回我消息……”
“砂金先生……”托帕注视着那人的瞳孔道，“您现在真的很像员工们私底下流传的小说中被对象抛弃的……怨妇。”
砂金：……？
夜半，砂金背靠阳台，手中随便开了瓶罐装酒，美其名曰——赏月。
真是无聊啊……
公司里alpha与omega间的八卦是饭后永远的谈资，他们平日里虽然经常出差，但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据说有个alpha小组长交了个小omega结果被骗身骗心，转头omega就交了个比他强壮的alpha还进行了永久标记，可怜的小组长又哭又闹的，好生聒噪。
永久标记吗……
砂金喝了口酒，传闻每一位alpha都会遇到和他信息素百分百契合的omega，他们之间会相互吸引。结合时，alpha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omega的腺体中就能进行永久标记，表示二人永远只属于彼此。
他摸摸了自己的后颈，beta没有腺体。他是个没有任何特别的beta，哦，或许还是有些特别的，毕竟他脖子上还有一串商品编码。
“喂？砂金吗？”
适量的酒精有助眠的功效，所以砂金一晚上睡得还算安稳，但他早上却被电话铃声吵醒了，迷糊间接通，是他们「石心十人」的老大「钻石」。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和你商量，其实只是来通知，至于为什么要这位钻石先生亲自来电，就不得而知了。
“托帕请假了，她手里的这个项目需要进一步更近，你记得去交接。”
话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托帕是alpha，这个世界中少有的女性alpha，很少有易感期，因此易感期时间是男性alpha的两倍长。
他和托帕经常交换项目进行对接，帮对方解决无法解决的事务，也会在对方有事时帮个小忙，这并不是什么难题。
然而当他再度打开手机的时候，他看见托帕给他发了条短信——“拉帝奥教授出差回来了，现在在真理大学。”
“他回来了关我什么事……”砂金喃喃道，整理好着装去了交接地点。
对方确实难以相处，在砂金看到他能在赌桌上侃侃而谈甚至准备出千之前就察觉到了。而现在，他们又回到了酒吧。
浑浊的空气，吵闹的人群，还有对面那人看向他脖颈时尽管收敛但依旧变态的笑容……砂金并没有想和他进行深入交流的意思，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进酒吧前，他刚把“去真理大学找拉帝奥”加入自己的日程表。
“砂金先生，做个交易如何。”对面的男人举起酒杯，目光灼灼得看着他，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他很上道，懂得如何与赌徒周旋，甚至拿捏他们的命脉。
砂金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倒转酒杯示意。那人见此大笑起来，又为砂金斟满。
不知酒过几巡，那人大着舌头恭维着砂金的酒量，最终醉倒在沙发上。
砂金一改刚才醉生梦死的样子，掏出手机给手下发了交接的时间和地点，顺便让他们来几个人把这一地的醉鬼带回去。
他今天点的酒都是特地下了猛药的，就是为了让这场酒局尽快结束，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员工们来的很快，手脚也麻利，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了，所以干脆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员工走后，他才睁开了眼睛，转了几下手上的手机，随后，拨通了电话。
电话刚好想了三声被接通，那头的人声音有些疲惫，淡淡道：“有事？”
“拉帝奥，位置发你，来接我。”砂金没有给对方多问的机会就挂了电话，为了把对面的灌醉他自己也喝了不少，确实也有些醉的迷糊了。都说酒后吐真言，砂金想借着酒劲对拉帝奥说些话，说些他清醒的时候绝对说不出的话。
博识学会的真理医生，那个有着绝对理性的男人。他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好男友，正因为他太好了，好到让砂金感到害怕。
beta闻不到信息素，不被信息素所控制，自然也就无法被标记。可，拉帝奥是alpha。只要alpha不进行永久标记，他就永远不会只属于他一人。他的alpha随时有可能因为信息素的缘故被omega抢走。
如果这串商品编码能把教授栓在他身边就好了……
拉帝奥很快就到了，就两人目前的关系……姑且说是冷战吧。
尽管他俩的“冷战”还没结束，但他依旧因为砂金一通电话赶到了这里。他看着面前背靠沙发，好似睡着一般的砂金，只觉得怒气上涌，想给这只不老实的孔雀头上来一粉笔。
砂金察觉面前有人，揉揉眼，待看清面前人的样貌之后，他恶劣的笑笑，酒吧的灯光斑斓，倒映在茨冈尼亚人特有的瞳孔之中，他的目光聚焦，锁定了面前的男人。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的样子，抬手摩挲着男人的脸，哑着嗓子开口道：“拉帝奥，我们结婚吧。”
突如其来的告白饶是拉帝奥都有些招架不住，周围的气氛实在暧昧，面前的人好像褪去了保护自身的锋芒，满眼柔情的望着他。
“砂金。”拉帝奥柔声唤他，他扬起嘴角的微笑，好像冲着主人露出肚皮的猫咪，然而他的主人却没有摸摸他的想法，反倒是捏着他的脸，有些恶狠狠地说道：“茨冈尼亚的小骗子，天生的交际花，没人告诉过你玩弄别人的感情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吗？”
“教授怎么能这么说呢。”砂金抬起身子凑到拉帝奥耳边，恶劣的将气息喷在对方的脖颈上，“拉帝奥，教授……维里塔斯……”
他好像嗅到了些沉香木的气味，那是面前人信息素的味道。
“维里塔斯，我喜欢你……”
“我爱你……”
“可以赏脸和我接个吻吗？”
“砂金……”拉帝奥打断了他的话，鸮明锐的目光好似要把他刺穿。
“这是你这次的筹码？你要赌什么？”
“我想……赌我们的未来呢？”
“你看起来是很闲，既然这样，来帮我做课题吧，干部先生。”拉帝奥无情的打断了缠绵的氛围，当头浇了盆冷水，把砂金浇了个透心凉。
他并不知道沉香木的气息萦绕在他身旁许久，只觉得心底泛起苦涩，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不懂。不敢懂。
“教授，茨冈尼亚的埃维金人真的不可信吗？”砂金垂眸，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但那落寞的神情是维持了一小会儿，他又扬起了标准的职业假笑，“是什么课题呢？拉帝奥教授。”
他并没有注意到对方隐藏在阴影下的晦暗的眼神，对方把他从沙发上捞起来，又一记手刀拍在了他的后颈。
砂金被拉帝奥接住，顺势揽入怀中，睡着的他极其温顺，不再像只开屏的孔雀一般“大方”的展示着自己的一切，而是缩成小小一团，很难想象，这是那位在赌桌上愚弄对手，又在谈判时巧舌如簧把对方戏弄的团团转的公司高层。
拉帝奥不费力的将人打横抱起，对于手上的重量皱了皱眉……
太轻了。
[三]
砂金醒来的时候，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这是拉帝奥的家，他很确定，但却和他上一次来时有了些不同。至少上次来的时候，窗台上还没有那盆姬金鱼草。
手机里有未读短信，拉帝奥向公司递交了申请，要砂金协助帮忙完成课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公司同意申请的……难道是，重启了对对星武器的研究吗？
拉帝奥家里备了些砂金的换洗衣物，毕竟他曾多次在这位学者家中留宿。轻车熟路的整理好着装，准备驱车……好吧他带了车钥匙没带车。最后只好叫了最近的员工过来带了一程。
现在是上课时间，拉帝奥派了人提前等在必经之路上，带着砂金到办公室等待。
砂金背靠窗台，都弄着那盆姬金鱼草，和家里那盆颜色不一样。他并不觉得拉帝奥是会养花的那种人，但那人出了趟差后好像确实变得有些不同。换做以前，他醒来见到的一定是自家的天花板。
拉帝奥的桌子其实并不整齐，学生的作业、教学资料、报告文件、计划书……什么都有，不过他是单人办公室，并且不会有人闲的胃疼在他办公室里东翻西翻……砂金除外。
砂金在一沓文件底部看见了一小叠有些泛黄的纸张，抽出来一看，是关于匹诺康尼的——那时候的他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砂金是应邀前往的“客人”，而拉帝奥则是同行的顾问。
砂金不是会随意翻看别人文件的人，但不知为何，他徒然生出了想看下去的心思。
匹诺康尼历史、家族、忆者、愚者、无名客……还有，砂金。
“未经允许翻看他人文件是无理的行为。”拉帝奥的声音传来，砂金藏起有些复杂的心情，扬起一抹微笑，将手中的文件放回了原位。
拉帝奥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扫了一眼那叠泛黄的纸张，但还未等他开口，砂金却先一步询问道：“维里塔斯·拉帝奥，你重启了对对星武器的研究吗？”
这可能是第一次砂金直呼拉帝奥的姓名，学者抬眸望向他，对上那双独特眼睛投来的目光。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无法复刻那位天才的成果会如何？”砂金笑不达眼底，就连语气都带上了一些质问，“公司不会放过你的……”
“你在担心我吗？”拉帝奥打断了砂金的话，一时间，空气寂静的有些可怕。
砂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思路，还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不解的看向面前的男人。都说石心十人的「诡弈砂金」是赌徒疯子，可他却感觉面前这个搞学术的疯起来更加可怕。
“走吧。”拉帝奥开口打破了这异样的氛围，砂金没有再多说，只是跟着他离开了真理大学。
砂金最终没有从拉帝奥口中套出课题，所以只能在行动中自己猜测分析。
第一颗星球常年覆盖冰雪，并没有文明存在的痕迹，当然也可能是早已被风雪埋入地底。他们在这颗星球上见到了宇宙中最美的极光。
这个最美或许有待商酌，但砂金却认为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比这更美的极光了。
他转头，看见拉帝奥站在离他大概两米远的地方，他冲他微笑，不顾衣物被浸湿的感受坐到了雪地中，注视着面前的景色，好似要把它刻进自己的眼中。
第二颗星球有着覆盖率达99%的海洋，有着巨大的海上行舟，那是这颗星球的人们居住的地方。这里虽然与宇宙联通，但经济并不发达，甚至人口也很少，但带人尤为热情。
他们被招呼着吃了一顿特色大餐，也不知道是不是海洋覆盖率过高的缘故，这里有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海洋动物，肉质极其鲜美，比起公司的海鲜餐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了夜晚，砂金在户外席地而坐，他看着那仿佛近在咫尺的星星，伸出手，却抓了个空。这里没有月亮，也不需要月亮。繁星足以。
他知道拉帝奥站在自己身后，也知道他们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
第三颗星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是一颗被「丰饶」药师赐福过的星球，但他们却没有像丰饶民一般发动战争掠夺，而是就这样安安稳稳的住在这。
或许就是被赐福过的结果吧，这颗星球上的人好像会下意识的忽略时间，当然，时间对他们来说也确实不值一提。
他们听过海边祭祀的歌声，见过森林中藤蔓编织的通天之路，在地面上望见了堪称神迹的天空之城，静谧的深夜会有悠扬的乐声散在风中，像是有人用着不知名的乐器弹奏的安眠曲。
砂金好像有些知道拉帝奥想干什么了。但是，为了他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他们一路经过许多不知名的星球，两人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两米……一米五……一米……砂金的心口传来异样的感觉，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做解释。
大概是第十颗星球吧，正好赶上了节日，盛大的烟火照亮了夜空，如同一幅幅璀璨的画卷，在夜空中徐徐展开。
砂金回头，却不见拉帝奥的身影。骤然的心慌占据了他的心口，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一般，
他看向璀璨的烟火色，却再没有刚才的感觉，绚烂的火光一幅接一幅的绽开，此时却味同嚼蜡。砂金把手放到了心脏的位置，感受着那颗跳动着的，鲜活的器官。
在他借酒精告白的时候，拉帝奥的心情多半不是很好，尽管他的感知被酒精麻痹了许多，但依旧能感受的到。
明明只是泄欲的炮友罢了，或者说，如果不是那天砂金硬逼着拉帝奥去喝酒，也不会因此导致对方的易感期提前，更不会有砂金出于对合作伙伴的些许愧疚为其提供帮助度过易感期，也就更不会有后面畸形的炮友关系。alpha就该娶个omega，拉帝奥这样优秀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有和砂金的这段关系，大概会找一个志同道合的omega交往，顺理成章的举办婚礼，永久标记。
他自认为拉帝奥不是那种会报复的人，但现在四处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下，貌似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了吧。
也没办法，反正这世间的美好从来都不会为他驻足。
有些淡的沉香木气味，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砂金抬手握住，引导着他放到了自己的心口，在清醒的情况下，似是鼓起勇气一般问道——
“维里塔斯·拉帝奥先生，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那人回答道。
尽管在意料之中，但砂金还是觉得有些难过，正当他准备再次扬起笑脸的时候，拉帝奥却把人拉入怀中，亲吻他的唇角。
“砂金先生，喜欢可以对很多东西，正如托帕小姐喜欢小猫小狗，而她的宠物账账喜欢钱。”拉帝奥深吸一口气，禁锢着砂金的身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他感觉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
“但爱不同，爱只对那一个人，想照顾他，想和他在一起，想把一切都给他，想用一对戒指把他锁在我身边，直到永远。
我一直没告诉你课题是什么，我也肯定你猜不出来。因为本来就没有课题，这只是个借口，我也没有重启对对星武器的研究，让你休假也是翡翠与托帕小姐去争取的。
而现在，我郑重的向你询问，砂金先生，愿意加入我的课题组吗？这次的题目是——「爱」，时间为，我的余生。”
砂金笑了，他反问道——
“拉帝奥教授，你愿意用一张证书，一枚戒指锁住我吗？
在茨冈尼亚的教育中，「爱」是筹码，是我们这些阴沟里的耗子拿来换取生机的工具，这种畸形的爱情观，真的有资格加入您的课题吗？
拉帝奥教授，我是个顽劣的学生，你要是不好好看着我，没准我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儿来呢。”
砂金偏过头，回了拉帝奥一个吻，同样亲在嘴角，同样转瞬即逝。
但拉帝奥没有放过他，以更猛烈的吻回应了对方。
漫天烟火见证了他们张扬热烈的爱意。
拉帝奥注视着砂金的眼睛，抬手描摹他的眉眼。
世界上的每一双眼睛，都装着宇宙的无穷；可只有你的眸中，有我昨夜的梦。
美好的假期到底还是结束了，砂金被托帕拉去帮忙，而拉帝奥则回归了真理大学的教育事业。
某天傍晚，拉帝奥打开办公室的门，看见砂金靠在窗边逗弄着那盆姬金鱼草，见到拉帝奥回来，抬手打了个招呼，无名指上的戒指格外醒目。
“教授，明明有那么多好看的花，你怎么偏偏就选了这种呢？”
“他叫姬金鱼草。”拉帝奥把手里的卷子放到一旁的桌上，拿了瓶罐装饮料递给对方，“花语是——请察觉我的爱意。”
砂金的动作顿在半空，放下手中的饮料。
他酒没沾唇，心早就热了。
——END
注释：
¹ 来自歌曲《安全感》（原唱谷江山）
² 这里借用了《狂赌之渊》动漫第一季第二集的规则，真实的赌场并没有双重精神衰弱的玩法，常见的是德州扑克，炸金花，四人桥牌，21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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